不过,现在他们想知道的是,“你的儒道,究竟到了哪一步?”
在众夫子的殷切眼神下,张辰还是决定施展一下。
一行人走到屋外。
在外面等了许久,心头万千猜测的陈茹听到开门声后立刻振作,振奋,兴奋起来,“他们究竟在做什么?”
张辰其实早知道陈茹就在屋外,哪怕他已经尽量收敛自己的感知,但有些东西仍旧不可避免,就好像你无法强迫自己每天出门逼着眼睛。
他也明白儒道这件事并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,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想起陈茹一直以来的某些举动,以及某些看似自负实则自恋的行为,因此衍生了某种恶趣味。
这种恶趣味,是张辰过去季一定不会有的,或许这也是入世更加深入的表现之一,他本来只是想小试牛刀,现在决定做点儿实际的事情。
这种实际,当然是超乎普通人,甚至超乎面前几位儒道入门夫子的想象。
张辰做的第一件事,是让天道真灵安静,
既然是要施展儒道,那么就应该隔绝所有可能影响这件事呈现效果的因素,否则一旦天道真灵因此有所异动,一定如那一日初次运转元力,让山河震动。
张辰想了想,回头告诉诸位夫子,也是告诉暗中瞧着这一切的陈茹,“各位夫子应该明白,儒道之外,所谓的一切道法体术阵法,到了一个临界点都必然让天地变色,儒道也同样如此,我如果真的施展全部威能,恐怕今天书山不能安宁,因此我还需将范围缩至你我之间,也能便于诸位夫子瞧得清楚。”
其实这一刻丹陈子刘玄机等人都很大喊一声,别怕,书院没了我们修,山要是塌了我们建!
最后理智让他们纷纷点头,“好好好好好。”
至此,张辰的心底乍现许多古今无数先贤所做的典籍诗句。
在所有可能引发外界变化的神通手段面前,需要以一句隔绝这一切的基底。
“世事三杯酒,人生一局棋。”
自此,众夫子,包括陈茹在内,都被拖入如梦境一样的幻想世界。
他们化身尘埃,化身世间一没有固定形态的看客,如同沧海一粟,如云端一缕,低头见陆地广阔山水接踵,抬头望皎月骄阳星海沉浮。
张辰的声音便如生自天涯穿往海角,一句让日月更替,异象横生。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;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,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南冥者,天池也。”
这一刻,众夫子仿佛成了附在所谓鲲鹏异兽身上的渺渺一粟。
鲲于海上甩尾见百丈巨浪,潜入海底须臾三万里,左右穿梭过去的激流好似世上罡风。
继而昂首高鸣如旷野鹤唳,终于跃上高空,便见双翅延伸,刹那见了星辰本来面目,寰宇之内遨游咫尺。
此刻,众人心头壮阔横生,骐骥一跃就是万山,瞳光映照气冲斗牛,可见天地之大,但也豪情万丈,舍我其谁?
······
张辰的声音再次出现。
“黑云压城城欲摧。”
众人这一次又如站在云端俯视,但见将军列阵万万人,金戈铁马在烈日下做了无数反射光芒的镜子,自云端去看不能见人的身影,只以为是天地大势,只以为是日月落了地面,自极远处去看,却又觉得如同交接天地的屏障,这光辉分割出一天地,如另一新世界。
然而让陈茹和众夫子一时激荡不能经自持的,是他们明知那些将士都是虚幻,不过因文章和儒道而一念生,但仍可见其凌云气势,是百战之师,是千万铁马不做回头路的义无反顾。
······
“.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”
一言既出,脚下山水天地变城池,日月光辉尽数消失,灯火昏黄是万家百姓,炊烟袅袅只为三两粟米。
一条狭窄的巷子里,从巷口有人头攒动,巷尾却只一人站定,他的剑是冷的,他的眼睛是冷的,他的心是冷的,他的血是热的。
在他对面,一个人出声:“你来了。”
“我根本不应该来。”
“现在后悔太晚了。”
“留下只手行吗?”
“不行!要留,留下你的命。”
于是一场杀伐就此开始。
在黑暗中,刀剑之声挥出凛冽罡风,一道身影穿梭而过就是锋锐入骨。
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浓郁,尸体的摔倒也越来越迅速,剑客在上百敌人中和自己的剑一起穿梭,速度快到极致。
噗!
等剑客最后站定,所有敌人都已枭首,他最后说:“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。我说我不该来,因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,我说只砍你们一只手,你们却要把命送给我。”
······
“南风吹烈火,焰焰烧楚泽”
“山崩溟海竭,鱼鸟将何依。”
“巨浪翻腾势如山,掀起波涛遮天色。”
张辰的每一句话,都可见星火燎原,见山崩海啸,见宇宙惊惶。
······
终于,张辰撤去所有儒道诗文的幻象。
众夫子仍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已,他们虽对儒道有极高的期望和信心,知道自己生来苦读的种种圣贤书,绝没有作废的道理,过去世上不曾有人察觉浩然气这个媒介,现在既然显现,那一代代钻研传承下去,终不会比所谓阵法道法差上多少。
不过一切终是后话,现在一切刚刚开始,要做到这一切谈何容易,非百千年不能完成。
他们知道张辰或许比他们快上许多,但认为也是有限的、
结果现在,张辰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,也是震撼。
最后,刘玄机第一个开口出声,“什么他妈的叫惊喜,这他妈才叫惊喜!”